“自我”的 直径

文/猪大宝

生命在最初都是极其相似的：露华染清，飞霜点墨，我们孕育于上一辈的怀抱，绽放于相同的轨迹，明白了约定俗成，继而通权达变。

时如芳草芊芊，人道心绪纤纤。从古至今，学业和功名，就像是隔绝世故的高墙，有许多人在步入大学之前，将生活，重合在狭长的来回家和学校的直线上，没有盘根错节，仿佛一条道路走到天荒。

然而，路途的迷障总会被勘破，曾经被家人裹挟的意识突然被催促成独立的个体，我们回眸一顾，待到再转过头时，眼前已呈现出枝繁叶茂的全新景况：这里有左右逢源的机遇，也有目空一切的前程。于是，跟随这股“自由”萌芽的是名为“自我”的精神。

很多人都喜欢将寝室比作一个微缩版的社会，将寝室经历比作社会生活的演练。因为在这个没有家人，没有至亲的陌生环境中，我们需要在床铺的高矮和他人的体味中分辨人和人之间的关系，厘清君子之交和酒肉兄弟的距离。

曾经有一位美国心理学专家定义了一个概念：1.2米。据说这是人与人之间所谓安全的距离——除亲人挚友外，逾越者都将给我们带来惴惴不安的情绪。且不论这个数字精准与否，可以肯定，每个人身上都有一个以自己为中心的圆圈，以内的归属于“自我”。而在寝室这个迷你且狭小的社会中，稍微膨胀的“自我”都可能蜇伤到他人。

一念之间，世界很大，但也很小。在同一个屋檐下，你和我，可以在蛰伏中对立，也能舞一曲翩跹。而到达自由、通脱的途径，不是将“自我”的直径持续放大，就像巨型工程车在马路上举步维艰，巨大的冲撞必然会带来硝烟和伤害，反而愈加小巧的个体才能在这个思维拥堵的环境下灵活穿梭。

真正自由的人，“自我”的直径应当很小，而最大的自由之下，必然是最小的“自我”。